一得自由的谷荔,轻易得就甩开了陶春花的手,拔腿往大路那边的林子跑。
“谷荔!”贺云望低喝。
谷荔哪里能听他的,跑得更快了。
贺云望想追,陶春花一把将他抱住,双臂死死箍住儿子,“阿云,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是娘活下去的希望,你不能去!”
“娘!”贺云望压抑着火气,却挣扎不出母亲的桎梏。“娘,我答应了满仓叔要保护好小荔儿的。”
“是小荔儿自己非要跑走的,你拦了,却没能拦住。不关你的事。”
“娘!”
陶春花也很无奈,“是谷满仓自己非要跑去帮忙,他想要得到村民的庇护,又不只是为了我们。他是自愿的,我没逼他。云望,你不能去。”
贺云望闭了闭眼,放弃了挣扎。
谷荔才不是跑来林子这边送死的。
她是见这边的局势在扭转了,马匪被拽下马了好几个,一道火光将两波人分开,马匪失了随心砍杀的先机。
谷满仓找到村长,快速安排布局包抄,村里的青壮年手持长耙站在最前列,只要马匪想突破过来,他们就用耙子将人勾下马。
谷满仓已经示范了两个,给了村民大大的希望。
眼见着局势即将扭转,再不浑水摸鱼,更待何时。
越靠近战场,地上横七竖八倒趴着的尸体越多。谷荔低念了一声罪过,双手胡乱在尸体的伤口上摸了两把,用血将自己的脸和衣裳上都抹上血迹。
她匍匐着一点点靠近,路过穿着稍微好一点的尸民们,她会勉为其难的掏一掏他们的袖兜。
运气好点,还能半路遇见无人认领的粮食袋子。
可惜谷荔还太小了,匍匐着带不走半袋子的黍米。
连续掏了三个钱袋子,谷荔打算原路返回,却运气极好的遇上了被乱棍抡死的马匪尸体。
马匪穿得跟普通百姓很不一样,衣服不好好穿,露着半个膀子,此时已经被打得胸腔凹陷,脑袋被打得开了瓢,五官都被砸得塌成一个饼了。
谷荔忍着恶心屏气凝神靠近。
这人死的实在是太惨了,不知被多少人围殴致死,都已经没了人样。
血水湿了地上一大片,谷荔嫌弃的起身,弓着身子靠近。
实在是这人的腰间挂了太多的宝贝,她没法说服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好东西。
等不及一一解下,谷荔直接抽走了马匪的腰带,托着一串好东西,悄默默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