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裁判员也是运动员,怎么也不行的。”
裁判员?
运动员?
这两个词汇他以前从来没听过。他再问时,周行好像发现自己失言,故意岔开了话题。而现在,他依稀好像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罗商便是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
他说宁军有罪,宁军便是有罪;他说没有,宁军就是没有。
宁军谁的话也不听,就听罗家父子的话。
若是日后州郡的井田也是这般,也是如宁军这般的人在管理,那后果会怎样?
每每想到这里,乔登的那颗原本热情如火的心就仿佛在三九天被挖出来放在寒风之中一般,瞬间便冻成一块冰块。
乔登虽然读书很多,但他不是死读书之人,更不是不通世物的书呆子。他心里清楚,宁军这种人是大多数,是非常普遍的。一个小小的冬装,便闹出了这种问题。而且闹出这种问题之后,宁军竟然看起来还会逃脱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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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兄,您和罗使君搞的这个井田制啊,出发点很好。但就好比有人想要过江却没有船只,你正好有船,便载他一趟。可到了半路,若是船翻了,你说你是帮了他呢?还是害了他?”
便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阵震天的号角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战场上的最高统帅益州刺史兼平西将军罗商已经讲完了战前的话语。随着战场上那一排足有数丈长的不知名号角发出的深沉声响,乔登便看见站在战阵最前方的两排人开始动了。
没有冲锋,仅仅就是一步一步地朝对方大营的方向走去。
黄昂就在这最先动的一批人之中。
他们这批人基本上都是刚从牢房里面放出来的,每人拿着一个麻袋,这是用来装土的。他们今天所需要完成的工作便是至少要能那两道壕沟给填的很窄,以至于可以让一两丈长的木排可以架过去。
黄昂刚才站立的地方正好是在一箭之外的地方,距离第一道壕沟也就二十多丈的距离。若是以他原本九品修士的修为,这二十多丈的距离对他来说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可多日的牢饭让他的体力远远比不得往日,哪怕今天一早刚吃了一顿饱饭。至于体内的灵力,也早没有了一丁点。只能说以他修士这么多年的体质,哪怕他今天已经年过四十,那也超过了普通平民。只要他发力奔跑,这点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依旧不算很困难,哪怕他背有足有六七十斤重的泥土。
但他依旧谨慎地混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如同凝固住了一样,每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难熬。他不时地抬头望向站在栅栏那侧高台上已经引弓代发的流民们。他心里明白,对方是在等他们到了更为合适的地点才会引发手中的弓箭的。可这种等着靴子落地的心情是格外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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