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宫虽已没落,然而其宗门大阵,却是其祖师当年所设,如今虽然年久失修,只剩下守护宗门这一项能力,可若单论防御能力,却也超过许多二流,甚至一流宗门的大阵。
只是大阵虽强,却终归只是死物,而残阳宫如今的积累,虽可以维系这一次宗门大阵开启,却仍旧无法让大阵自行运转,必须以人力坐阵中枢。
而这样一来,大阵的实力能够发挥几成,更多的便是看这坐阵中枢之人,能有几分应变,以及几分修为。
如今残阳宫方圆五十里范围上空,已然被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光幕笼罩,光幕范围已将整个残阳宫区域,以及其后山囊括其中。光幕内部,五道冲天光柱拔地而起,于空中各自绘出四道光线,连接彼此。
随着空中阵图越发清晰,周围光幕也越发凝实,单从外围来看,此时残阳宫大阵坚不可摧,毫无曲儿口中所说的“大阵不稳”的情况出现。
残阳宫山门之外十里,一处高坡之上,数十名黑衣蒙面修士,此时五人为一组,对坐在地面之上。而地面上,则有着以红色朱砂刻画的阵图,远远望去,倒像是以血刻阵,加上这些人的衣着,显得有些诡异。
这些人的正上空,三座人面蛇身,足有数十丈高的法相,赫然立于高坡左右。三座法相周围,不断有流火飞射而出,朝着残阳宫大阵周围的光幕轰击而去,每一道流火触及光幕,便会传来一声震响。
高坡之顶,一人负手而立,虽是黑衣蒙面看不清其样貌,可其灰色长髯却十分显眼。而其身后站着的两人,样貌上除了眼神有些锐利之外,倒是完全看不出与一般修士有何不同。
“老三,你真要为了那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子,去攻打这宗门?”
右侧之人虽然开口是对着身旁另一人说话,可是他却并不看着对方,反而盯着眼前的背影。而这名被称为老三的男子,在回答其言语的同时,也同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那人于我有恩,他既然需要这果子救命,我就一定要拿到手。再说,只要帮了他这次,人情就算是还了,日后也省得麻烦。”
右侧之人闻言,心下一股无名怒火立时升腾起来,语气急促地开口,却是女声:
“我就不明白了,报恩明明有很多办法,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再说了,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隐瞒那人的身份,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然后我们帮你报恩,这不是很简单么?”
然而其急促的语气,换来的却仍旧只有冷冷的一句:
“我说过,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是我的道。何况,我从来也没有逼着你们来。”
“你..你气死我了!”
一旁的女子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可有些话却难以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比如自己绝不可能放着他一个人来攻山,比如自己不能看着他冒险,所以陪他一起来,再比如...
被称作老三的男子闻声,眼神朝着身侧瞟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因为明明他只需要转身,就能看到身旁之人,可如今却要极为费力,才能瞥到对方的侧脸。
而与此同时,其再度淡淡的开口,可是他的话却忽然间多了许多,倒像是在解释什么:
“之前带走果子的人,动手之前曾说自己为了救人,所以志在必得,希望以其他代价交换。而我追来此地之前,也已做足了调查,知道他所在宗门,是一个三流小门派,内中只有三名玄丹修士。
而我麾下,则同样有三名玄丹修士,即便之前有一人与那带走果子的人交手之时受了重伤,算上我,也同样还有三名玄丹修士。何况那人虽是玄丹境圆满,但却已经被我重伤,如今修为不足为惧。
加之他之前所言,试问门中究竟是谁需要此果救命,需要出动宗门内三名玄丹之一,独自一人外出?因此,我推断此时对方宗门之内,已有两位玄丹修士受了重伤,只剩一人可堪一战。所以我说,我自己便已足够,无需旁人出手。”
听到他如此分析,一旁的女子只是冷哼一声,眼睛却在上下转动,似是在想什么问题。终于,半息过后,其忽然开口道:
“可你别忘了,就算人家的宗门再如何不入流,也还是个三流宗门,也还有护宗大阵。如果没有我..我们帮忙,单是你破开护宗大阵的功夫,只怕早就引起了此地上位宗门的注意,到时还不是要我们来救你?”
男子并未回应这句话,只是沉默不语,而一旁的女子则以为他哑口无言,冷哼一声道:
“怎么?没话说了吧?还是你觉得自己玄丹圆满的修为,可以一己之力破开眼前的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