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歉地笑了笑。既没有出卖神无君,又没有得罪两位“受害者”,话里话外都是人情世故。言之有理,他们也无法反驳。不愧是走无常,听这滴水不漏的话术,能瞧出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是白活的。
“怎么会有……那种颜色的血呢。”梧惠又低声喃喃着,“像是透明,又不是……”
莫惟明并不忌讳地讲下去:“完全不是常人的构造。虽然与那个小姑娘,并不完全一样,但那种感觉——绝对没有错。甚至我无数次回想,如果把儿时那只灰猫剖开,会看到相似的构造。只不过……”
极月君缓缓道:“无意冒犯,但这或许已成了您的心结。所以,您才会在那时夺走他们的看门狗吗?您是想确认,虞氏正是您当年见过的那个孩子?”
“天玑卿真是什么都给人说啊……”
“哎,是我说漏嘴了么?真是抱歉。大概,您当时也没说要求他保密吧。不过您请放心,这种事,他是不会轻易讲给别人听的。”
“算了,我该想到的,就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还该谢谢你愿意把这事儿说出来。你们六道无常,天上地下,就没有不知道的秘密,对你们隐瞒也没有意义。那条狗……梧惠也看到了,只是寻常的动物罢了。我以为它吃掉了天权卿的一部分,身体或多或少会发生改变,但没有。可能因为并非琥珀的直接作用,也可能是因为量不够。”莫惟明平淡地说,“不过真要说,那时候……我反而更想确定的,是我童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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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惠倒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猜,其实极月君很可能也是知道的。但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极月君当真不知情,他还是配合地问了下去。
“您方便说一说,是怎样的事吗?”
“你既然是走无常,一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吧。”
极月君脸上的浅笑似是淡去。他有些严肃地微微点头,像是报以某种敬意。这种突如其来的严肃感让梧惠觉得十分微妙,又说不出来。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便说是用借来的琥珀,治愈了我身负重伤的宠物。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合适……但我在想,若把它剖开,恐怕也——”
“不喔。”极月君摇摇头,“不会是那样的。”
莫惟明有一丝错愕。
“是吗……?”
“嗯。虽说是濒死状态下救回来的,的确很大程度影响了生物原本的构造。但仅是那样的一次,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你说对宠物的救治,也仅是那样的一次……那时,她就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更不知今日实则如何。至于神无君——我不便细说。你们只要知道,他也经过了皮肉筋骨的千锤百炼,才蜕变为这副……嗯,非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