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升打了个哆嗦,连忙站起来:“染指地方民政?这话从何说起!”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从何说起,自然是从文书说起。若有御史问一句,你这文书为何夹杂在府衙公文之内,你如何解释?等等,让我猜一猜,是府衙迫于你的威胁,俯首听命办事,亦或是府衙勾结于你……”
“啊?”
叶升没想到,一封简单的文书竟有这么大的坑。
当时自己是喝醉了,被高晖、陈泰一顿忽悠,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答应将文书送过去,还说看看顾正臣傲慢过人,一定不会将自己的文书放在眼里,毫不理睬。
现在看来,高晖、陈泰说对了,顾正臣确实没理睬自己。可问题是,自己要找顾正臣问罪,结果却被顾正臣问了罪。
勾结地方官府,胁迫地方官府,无论如何,都有二心,是有割据地方之意。前些年还好说,朝廷忙碌的事多顾不过来管这些小事。
可近几年,朝廷的规矩是越来越多,大都督府以前做事都是直接找皇帝的,现在好了,有些事还需要找中书丞相商量,而胡惟庸是个阴狠的家伙,不是他的人,他有充分的理由自然不会不整人……
顾正臣看着有些慌乱的叶升,肃然道:“实话说,我与行省参政有过节,曾与陈泰参政对峙,曾关押过高晖参政,甚至还被吕参政的老奴拿一双筷子威胁过。若是有人害我,我顾正臣自是无话可说,可若是有人想要借害我之名,连叶佥都督一起除掉,其歹毒程度天地可诛了……”
叶升踱步,想了想,说:“没错,这文书是府衙传下去的,可这是他们主动请求帮忙……”
“有证人吗?”
“我,还有……”
顾正臣看着明是非、但没脑子的叶升,语气变得深沉,语速也快了起来:“哪怕你找出几个证人来,也不如参政的证人多吧?若他们说是被你胁迫,是你强势威逼,他们不敢得罪这才答应,你又如何说清楚?莫要忘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文官可都精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