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开口,短暂寂静的酒宴终于再次恢复了推杯换盏的热闹景象。
天边的夜色一寸寸加深,弥漫着大片暗色,月亮从云层后露出一角,半月,凛冽如刀。
舒缓的音乐声流淌在空气中,绅士与小姐翩翩起舞,西装长裙,摇曳生姿。
头顶的吊灯有种虚幻游离的繁华感,却折射出冷冽的光。
这份繁华,无声和寂灭间堆在白骨万千之上。
傅容珩坐在主座上,后背有些冷倦的靠着椅背,放松却也彰显凌厉。
他双目微阖,似乎是没什么兴致,偶尔开口,也只是寥寥几句冷淡的公事。
人人皆知傅家四爷喜静,无人敢打扰他。
桌上的酒上了一杯又一杯,傅容珩平素不沾酒,一但沾了,只喝最烈的,入喉的酒太淡,他尝了一口,又放下,没再碰过。
一个纤细的身影走来,手中端着托盘,悄无声息的将傅容珩身边的酒换走,上了杯新的,推到他面前。
“谁让你来的。”傅容珩侧脸问。
花楹怔然看着他英挺却冰冷的侧脸轮廓,纯黑军装上的肃穆徽章映入眼底。
她垂下眼,唇瓣微不可察的低语,用只有傅容珩能听到的嗓音,说了一句话。
傅容珩听后没什么反应,看脸色,是让她退下。
花楹微微一笑,清婉出水,往别的方向去,临前轻声细语交代侍者,给主座那位上酒,按最烈的上。
“别看。”梁商君嗓音清润,手指绅士的虚揽着楚今安的腰,“专心跳舞。”
楚今安今天穿了件慵懒的黑色法式长裙,衬得她肤白似雪,锁骨精致,私人手工定制,明贵,骄矜,落落大方。
一头长发用发簪简单盘起,玉簪绕青丝,松散中透着几分韵味。
她跳错了一个节拍,一步错,步步错,心跟着乱了,梁商君从容带她找回节奏,轻笑着调侃。
“楚小姐,宴会结束,你可要赔我鞋。”
楚今安低头,看到他黑色皮鞋上的鞋印,异常愧疚:“抱歉。”
他说没关系。
楚今安对上梁商君的目光。
他和傅容珩不一样,桃花眼天生看谁都像是含情,换句话说,哪怕是看个摆放精致的果盘,都能看出深情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