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的行军中终于枪声停了,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而胡彪的脸色便已阴沉了下来。
只是死者已逝,生者却依然要活着,因为还有那么多的侵略者没有杀掉。
这时王老帽朝李福顺比划了几下后,便贴着那水沟壁蹲了下来。
李福顺便扶着水沟壁拿脚丫子踩着王老帽的双肩上去了,王老帽再慢慢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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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水沟子至少在他们行进的这一段还是很深的。
一百多米外,有戴着钢盔端着38式步枪的日军正在四处巡视着。
只是这里本来就是片开阔地,日军又没有站在高点上,自然看不到百米外有条干涸的水沟,而水沟中又有人正对他们窥视着。
李福顺缩回头打了个前进的手势后便跳了下来,于是他们的队伍继续默默前行。
黄昏,当胡彪吐出嘴里的烟圈时,他们终是摆脱了日军的追杀,只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那烟气一样的迷茫。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不是揍儿的。”看起来很是精干彪悍的胡彪这时话语里便有着一丝颓废。
王老帽、李福顺、陈翰文这些老兵围在他的身边,也都在吸着烟却没有接话。
他们当然理解胡彪自责的心情,可是他们又有什么权力去责怪胡彪?
就当时那种紧迫的情况下,如果让他们指挥队伍他们还赶不上胡彪呢。
只是打仗都是这样,哪有完美的指挥?事后说的头头是道的人真正指挥时那更啥也不是,这都是老兵们用实践经验得出的结论。
“我都当了十六七年兵了,为我而死的兵不少于一个连。
我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可是我知道,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的话,不知道要偿还多久。”胡彪接着说。
老兵们依然在吞云吐雾,没有人能接上他的话。
而最终说话的却是陈翰文,陈翰文说:“这回不算,这回咱们打的是日本鬼子!现在我看大家也是早死还是晚死罢了。”
陈翰文的这话说的委实有些残酷,一时之间众人答无可答接无可接,便只能沉默直到天黑。
注:不是揍,东北骂人的话,不是揍就是不是东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