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好说,可以商量着来。
虽说这次和海瑞的斗法,他占了上风,海瑞吃了经验不足的亏,毕竟就是个任过两任知县的人,都没有在省、府的为官经验,但是徐阶并未就此掉以轻心。
毕竟,高拱回朝担任了阁臣。
和高拱的梁子结的有些深,已经不好化解。
实际上,徐阶在回到华亭后就曾给赋闲在家的高拱去信,想要化解两边的矛盾,但是结果很不乐观。
海瑞给自己整出这么一出,高拱在京城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还是得做事留一线,最起码只要百姓不闹腾,他才能在家乡安心养老。
徐阶就是这样,做事追求尽善尽美,不留一丝纰漏。
当然,高拱这样,能力掌控之外的因素,他虽然没办法,可也会想办法缓和。
只是可惜,遇到个犟驴,想修复关系都不行。
当然,高拱这样的官员其实也不多,大家讲究的就是朝堂龙争虎斗,不死不休,致仕后就是一笑泯恩仇,天下哪有解不开的结。
当初的严世番也就是赶上了,要不是他们谋求复出,还怂恿胡宗宪争夺内阁位置,严家现在依旧是江西的富家翁,没人会打他们的主意。
“诏改三营总兵官为提督的旨意要尽快拟定,还有宣召葛守礼、曹邦辅回京的旨意,叔大你就亲自负责,今日就要发出。”
从乾清宫返回内阁的宫道上,内阁一干阁臣正迈步往回走,路上高拱就开始安排起来,丝毫没顾忌首辅李春芳和次辅陈以勤的脸面。
“好,回阁后我马上拟旨,然后送诸公值房审阅。”
张居正也不知是没发觉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反正这会儿乐呵呵答话。
走在最后的魏广德和殷士谵只是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最近几日,高拱似乎隐忍已经达到了极限,在阁议甚至御前会议上,多次抢在李春芳、陈以勤之前拍板定案,若是旁人有意见,往往都会被他批的一文不值。
魏广德也被高拱逮着机会批了一通,原由就是魏广德想帮着江西从工部划走一批防洪钱粮,用来修筑长江及鄱阳湖堤坝。
今年工部工料银因为要修筑黄淮水坝的原因,注定肯定是不够用,需要户部太仓库支应。
银子多一笔少一笔,其实问题不大,至少在魏广德看来是这样,何况江西布政使司书信都已经送到自己手里了。
结果自然没成,在朝廷正式下旨让潘季驯总理河道以后,工部的银子就被高拱看的极严,把其他大工全部砍掉,只能支应黄淮河工之用。
道理,魏广德当然知道讲不赢。
朝廷缺银子,所以不多的钱粮都要用到刀刃上,那就是首先保证黄淮水系的安稳,漕运的畅通,其他河工都让地方自己筹集钱粮。
而陈以勤之前也和高拱在阁议上发生了争执,内廷要户部拨银采买珠宝玉石,刘体乾再次抗旨,陈以勤附议,不过这次高拱态度却是和往常回然不同,选择支持皇帝的要求。
虽然最终没能成功,但是两人也在内阁里第一次撕破脸。
当然,内阁里最尴尬的人,其实是首辅李春芳,高拱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按照坊间传闻,高拱就曾和门生故旧饮宴时说起内阁排序,他和陈以勤都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而李春芳、张居正和殷士谵不过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魏广德更加不堪,是三十五年才中的进士,内阁排序,也应该照着科甲年份、资历来。
科举时代讲究科甲年份资历,如果论资排辈的话,高拱无疑是辈份最高、资历最深,陈以勤次之,之后才是李春芳、张居正和殷士谵,魏广德最末。
而现在呢?
陈以勤次辅还说得过去,但也不能排到他高拱前面,李春芳就更不行了。
别说,高拱这样的说法还是有市场的,最起码,高拱的位置超过陈以勤是有理由的,因为即便按照入阁时间算,他高拱也是先陈以勤一步入阁,比李春芳晚一年。
不过在这里,他又奚落起李春芳是“青词宰相”,靠着向先帝献媚抢先入阁,却已经忘记自己其实也曾为嘉靖皇帝做过几幅青词名篇。
就在几人即将走到内阁的时候,会极门里跑进一人,待得近了看清几人,那人就高喊道:“几位阁老,大同警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