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昔所重,在成周之世职列夏官,自汉唐以来事载国史迨我,宣英二圣相继举行,成宪昭然,遗烈未远兹,遇皇上焕启神谟光脩令典建熙朝之盛事,乖后世之法程,一切仪章俱当详慎,但稽之前代则制度互有不同,考之,先朝则礼文亦多未备。
臣等谨略参古制,兼酌时宜议,拟上请:
一前期一日上常服,以亲行大阅礼预告于内殿,用告词行四拜礼,如出郊常仪。
是日,司礼监设御幄于将台上,总协、政戎大臣巡视,科道官督率将领军兵预肃教场内外。
一至日,早遣官于教场内祭旗纛之神,三大营官军俱各披戴鲜明盔甲,盛陈旌旗、器械于本营摆列,仍选拨将官四员统领有马战兵二千名,于长安左门外伺候扈驾,文职各堂上官、六科、十三道掌印官并礼科、兵科、礼部仪制司、兵部四司官及纠仪监射御史、鸿胪寺供事官武职,除应该掺阅外其余都督以上,并锦衣卫堂上,及南镇抚司掌印佥书官,各具大红便服,关领扈从,牙牌悬带,俱诣教场伺候。
一是日,免朝,衣卫备卤簿驾设辇于皇极门下,上常服乘辇由长安左门出,扈驾官军前后导从,钲鼓响器振作.”
礼部侍郎吕调阳抑扬顿挫的声音读者礼部草拟的大阅之礼仪注,屋里所有人都静静倾听。
这里是内阁魏广德值房,做为大阅的总负责人,在礼部完成仪注后,他就召集御马监掌印太监冯保,礼部、兵部、都察院等衙门和五军都督府相关官员来此,对大阅礼仪注做最后一次审阅。
一旦定稿,自然会第一时间上奏隆庆皇帝御览,同时各部也要开始提前做准备。
皇帝出巡参加大阅,这是内外廷都要参与的大事儿,自然不能马虎。
宫里,前一天皇帝就要先至奉先殿祭告祖宗,按照出郊常仪进行。
同日司礼监还要装饰大阅台,京营总协、政戎官巡营,科道官督率军兵预肃教场。
大阅当天,宫里遣官至校场祭旗纛,京营派兵扈驾,同时也把有资格随同隆庆皇帝参加大阅之礼的官职一一列出,以免当天出现混乱。
吕调阳念完仪注后,就坐下等待其他人的意见。
不过这份草稿本就是礼部和兵部合作完成,其他衙门的官员自然是没多少意见,都是纷纷点头应是。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魏广德就开口问道:“冯公公,你看这份仪注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呵呵,这仪注很完美,杂家没什么要说的,魏阁老,你继续下一步就是了。”
冯保乐呵呵的答道。
“呵呵,那好。”
魏广德笑道,随后正身对着兵部官员坐的位置问道:“兵部赏格之议可曾完成?”
“魏阁老,兵部大阅之礼赏格”
随即,兵部一位侍郎站起,手里多出一份文书,自然就是对这次大阅官兵赏格的草稿。
“职官马中三箭步中六箭者,赏十两银牌一面,折纻丝银五两,其素无过名曾经荐扬者仍籍记,超擢马中三箭步中四箭五箭者,赏五两银牌一面折色叚银三两.马步俱不中者,照例决罚,若系教师家丁,仍革支月粮一石。”
“这两份奏疏,烦请冯公公带回交陛下御览。”
商议结束,礼部和兵部所上奏疏各衙门自然没什么要说的,即便平日里最挑剔的都察院御史也都选择同意。
之后就是奏疏送入内廷,正好冯保在此,魏广德自然就把奏疏送到他手里,由他带回。
“好说好说,你我都是老相识,当年在裕袛也是相互扶持才有今天,些许事,支应一声就是了。”
冯保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客气道。
“冯公公即如此说,我也就不客气了。此间事了,我在府里设宴,冯公公可不能驳了我的面子,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魏广德笑道。
“你家的酒可不是凡品,我到时候准到。”
冯保笑答。
魏广德把冯保送出内阁这才回自己值房,又细细琢磨半天,确定所有程序都已经考虑到,这才长松一口气。
还有几日,就可以卸下这个大包袱了。
魏广德对冯保这么客气,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他想用冯保取代原来的李芳,成为他在内廷的依仗。
二则是因为前天陈矩从宫里传来一个消息,内廷的大太监已经开始要对陈洪动手。
虽然不能一杆子就把人打死,可也要逐渐分走他的权利,就好像当初对付李芳那样。
陈洪现在兼管东厂,就是他们要争夺的目标,而最后的受益人,可能就是冯保。
此事若成,冯保就是御马监掌印兼东厂厂公,而陈洪则只保留了御用监掌印这么一个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