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城池狭小,也不适宜弄太多的人马在里面,所以当他听说杨珅一行从张家口到这里,一仗没打就减员了两成左右,尽管感到有点意外,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心痛的感觉。
这个年代的塞外草原上,干旱缺水,疫病流行,生存条件十分严酷,原本就不是人人都能活下来的。
如果考虑到这一点,那么一千五百余人在塞外草原上兜兜转转,行进一两千里的路程,还能剩下一千二百来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而且,经历这样一个长途跋涉的行军之后,杨珅从关里新募的这些民夫壮勇,基本上算是可以成军了,作战的本事或许有待锤炼,可是长途行军和野外生存的本领,已经练出来了。
按照杨振的猜想,恐怕也正是得益于此,他们这些仓促上阵的新兵蛋子们,才能够成功地拦截住那些惊慌逃窜的商队人马。
“大人说的这些话,倒是跟二爷说的一模一样!募兵容易养兵难,兵不在多而在精!流民虽然多,可是那些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饭全家不饿的地痞无赖二流子,却是坚决不能要!
“二爷这一回照着咱们的法子,也是宁愿花银子专挑良家子编练为军!还把招募到的壮勇家里人,安置到了城外立营赈济,并教他们开荒屯垦!包括咱们募来的这些壮勇,他们的家人也一起做了安置!”
杨振与杨珅两个人一问一答,说话间,跟着大队人马过了河滩,过了芦苇荡,终于登上了老花河的西岸。
祖克勇、邓恩、胡图格等人,已经把老花河西岸上被俘投降的商队人马,重新编了队,以祖克勇、胡图格为首的先头队伍,已经押解着车马驼队沿着老花河东岸往南进发了。
先期过河的徐昌永、刘万忠、青山好各部人马,上了岸自然也不停留,就按照先前过河时临时编组的次序,直接跟着前头的队伍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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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过了河,策马站在一块高地上,向南了望,只见数不清的车马驼队,形成了一条绵延不绝的巨龙,在银色的月光下浩浩荡荡向南开进,前队已经远在南边数里之外,而后队却刚刚登上老花河东岸的土地,犹在编队未发。
如果此时这一支正在行进中的队伍,突然遭遇了任何一支草原骑兵的袭击,后果都将是不堪设想。
好在月光下的草原一如既往的安静神秘,只有偶尔响起的狼嚎和一阵阵风吹过芦苇的声音,在时不时地打破这片天地的宁静。
土城子这一带,处在喀喇沁、敖汉部和翁牛特部的交界地带,往东过了老花河,五六十里外就是敖汉部的王爷府,往北过了阴金河一百多里地就是翁牛特,往西南方向百余里就是喀喇沁。
也就是说,距离最近的敖汉部王爷府也有五六十里的路程。
所以杨振倒是并不担心傍晚时分在老花河两岸的枪弹轰鸣,厮杀声,叫喊声,会传到此地附近的这几个部落里去。
尤其是分别隔着一条老花河和阴金河的敖汉部与翁牛特部,杨振并不担心他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