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道:“你方才追逐出去,怎又突的回来?”贺婉君道:“那人乃一密探信子,轻功远不如我。被我拦住杀了。自然回来,是了,你好生想想,那尸首如何处理为好。”言语间,大有指派、命令意味,豪不觉有异。
林尘心道:“此女自小地位尊崇,实不知如何平等待人,这当口…我又是医她,又是帮她。只怕她全将我当做讨好了,且忍她一忍便是,这等小事,何须介怀。”想着,眉头不由皱起。虽说方才他有意吓唬贺婉君,刻意将事情说得忒大。
但此刻看来,怕也不小,林尘想道:“且不论如何,慎重对待为上。”说道:“依我看,你我行踪已漏,但并未全漏。”贺婉君点头,长柏郡地界极大,她自负伤后,辗转数座大城。虽遭有杀手,但并无真正强手狙杀。并非幕后之人,不愿派遣强手狙杀,而是江湖之大,强手甚少,纵使权势滔天,势力庞大,但想寻一不断游走的人,却大不容易。
贺婉君道:“他们只知我在此城中。但具体在城中何处,便不得而知。方才那密信探子,不知怎的,在客栈外发现我俩。想回去通报,万幸被我擒下。但此地不宜久留,你…”忽想起方才计策,面色一红:“那计策,听…听起来,确有几分可行。你快快准备吧!”
林尘道:“不急,事有缓急,越是这般状况,便越要镇定。”贺婉君道:“你说得不错。”林尘道:“先处理暗探尸首,倘若尸首遭人发现,只怕你我行踪,很快便被确定。届时再逃,已来不及。”贺婉君道:“此话怎讲?”
林尘说道:“暗探信子,只擅轻功,探寻范围有限。你且看这‘琉璃城’中,东西南北四城区,十七片坊市区。倘若一片坊区,有一名暗探探查。你且说说看,那暗探尸首被发现后,我俩行踪,自然立时可锁定至一片坊市区域。”贺婉君道:“呀!我竟没想到这节。疏忽疏忽。”
贺婉君道:“那尸首处理,便交给你了。我不便外出行走。你处理完后,再来这暗巷见我罢!”林尘:“……”一时哑口无言,端详贺婉君面容一阵,见她神情自然,丝毫不觉这番安排有何异样。更不知该哭该笑,想道:“贺婉君啊贺婉君,我该说你是太信任我了。还是使唤人使唤惯了,真当我林尘是你老奴么?”这般脾性,确易叫人生厌。偏偏美若天仙,一顾一盼间,自有万千人为其倾倒。若非她与林尘有仇。林尘生性风流,实也乐意顺手相助。
林尘道:“好罢!”贺婉君点一点头,道:“你且去罢!”虽说呼来喝去,使东唤西为真。但信任亦是为真。
只林尘刚行几步,忽觉全身瘙痒,贺婉君探出两道指力,打在身上四处大穴,瘙痒顿消。贺婉君道:“速去速回,切莫耽搁。”林尘点头,穿行街道,赶到暗探被杀的巷道。
此一巷道昏暗,平日极少人穿行。两侧杂物堆积。那暗探尸首倒在杂物中,心口被一剑刺穿。林尘附身观察,暗道:“万幸一剑封心,血液未流得遍地皆是。”只前后皆是大街,行人忒多,搬运尸首实属不易。
林尘行出大街,花些钱银租赁一辆马车,将尸首运入马车。使向周遭湖泊,趁行人不备时,光天化日,驾驭马车冲入湖中,再借机将系好巨石的尸首沉入湖底。此举甚是大胆,但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弃尸于众目睽睽间。
事毕,折返小巷,告知贺婉君尸首已处理。见处理过程告知,贺婉君喜道:“不错,不错,你甚机灵!”见林尘戴着面具,说道:“神医,可否摘下面具,让婉君一瞧真容?”林尘道:“我前些日子,染了怪症,脸上起疮,还是不碍姑娘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