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世事多变,倘若无那声尖啸,九女已经得手,事后飘飘扬离去,亦无人能觉察。
刘长锐痴醉舞艺,恍然回神,大觉羞愧至极,在卞灵面前丢了颜面,故恼羞成怒,挺枪率先杀去。
冲入大方舞台,寒光灵蛇枪乱挥一通,枪法虽熟练至极,根基扎实,却全无半分用处。刘长锐的寒光灵蛇枪,虽以“诡变”着称,却是“正大光明”的枪法。
以寒光照人眼,枪出似灵蛇。
身处阳光烈日下,枪法便越强。此刻杀入舞台,四下哪来强光?故刘长锐出枪只余“诡变”,那“正大光明”照人眼,便半点发挥不出了。
数个来回,均不见成效,刘长锐大气大急。他性子比之周一流,实要沉稳不少。但终难逃好面气盛,此刻见自己杀入场中,却连几名女子都迟迟拿不得下,登时急恼几分。虽不至乱了阵脚,心浮却难免。
偏听一女子娇笑道:“你个小郎君,好没良心,我们起舞给你看,方才分明看得赏心悦目,现下说翻脸便翻脸。”
又一女子道:“姐妹们,都说天下男子,最靠不住,现下看来,这话确是无错。”
天女九舞欲杀郡守,虽事迹已经败露,但舞曲却仍在继续,见那九女轻舞,时而翩然飞天,时而步伐灵动,美轮美奂。若非舞中暗藏杀机,确是难得一见得舞曲。
接连变故,已无心赏舞,闲杂人等尽皆散去。天女九舞虽在应对刘长锐,气机却锁定身穿红衣的候郡守。
望月楼三楼出入口,仅楼梯口一处,大红方台又在正中心,故九女有意阻拦,那候郡守想无声无息逃走,却是万万不能。
刘长锐道:“呸!你等妖人,欲刺朝廷命官,拿命来!”长枪横扫,拨,挑,却总觉九女,不断从身侧擦身而过,但怎么也抓不到。
林尘本欲逃跑,但见此幕,不由停下脚步心道:“这九女虽是厉害,但总不至太厉害。我缺少对阵经验,何不留在此地,暗中观察一番?倘若半分不对,我立时再跑,想是来得及。”
又想:“且九女欲杀郡守,与我林尘无关,我跑得快些,想是无人会耗费精力杀我。”
当即猫住身子,藏在一石柱后,距离楼梯道口,仅两丈之遥,若真有半分不对,他顷刻便可窜身下楼。
且九女虽厉害,但若论轻功速度,怕不及林尘。想通扼要所在,林尘定下心神,一面观想黑白磨盘,一面看他人闯阵。
刘长锐忽觉面上被人轻轻一拂。一股清香窜入鼻腔,本觉得十分好闻,不住想多闻一些。但下刹那,便面色剧变。只觉那股清香,自鼻腔直窜上脑,一下子剧痛难忍。
连手中长枪,都抓拿不稳,被一天女夺将过去。刘长锐虽厉害,此刻却已全无反抗之力。
这时“妙天女”飘飘然飞来,手中匕首一亮,欲要取其性命。却被“楼天女”轻拉衣角,阻了去势,道:“妹妹,杀此人脏手。”
九女齐齐投出一道红娟,将刘长锐四肢捆住,随后一甩,丢出了大方红台。宋闸、周一流齐齐合力,将刘长锐接下。卞灵心中大怒,见倾心的男子,竟败得这般狼狈,她也觉得好没面子。
卞灵道:“呸,哪里来的妖女!没人治得了你们么!”却只敢放话,不敢上前半步。‘云天女’娇声笑道:“小姑娘,你那郎君,尔尔罢了。”
宋闸、周一流对视一眼,各上前一步,道:“九位姑娘阵法精妙,我们领教领教!”宋闸手持折扇,飞入大红方台,将手中折扇掷出。
这扇竟盘身而悬,数次与九女插身而过,那手“铁扇”功夫,着实厉害。“玉天女”娇声调侃,说倘若单打独斗,大多数姐妹,不是宋公子对手。只天女九舞,阵韵既成,便着实精妙,看似只差之一毫,实有天地之差。
且身入大红方台,才觉眼花缭乱,纵有天大武功,却全难施展开来。那九女皆穿得红衣,轻功卓越,自天上地下飞来飞去。不消片刻,便眼花缭乱。
多数武学,意在打人。但人都瞧不见,又谈何打人,从何处打?宋闸所用“宋家绝学”,造诣实已不浅,但终究不敌。
这时,一只素手轻轻朝他抚来。动作轻柔,似痴女轻抚情郎,藏无限眷恋,藏无限深情。这一拂更焕发人心中哀怨,生不出躲避意图,只想反用脸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