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再一次来到大兴城,不过他四处张望却未见到那一老一少,暗叹难道他俩已经离去?不是说大兴城之战后再走的吗?他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同类,居然就这样匆匆而别了。
他虽说聪明绝顶,但这一生并没有多少开心时刻,即使在家时,也说不上开心,只能算是温馨、惬意。因为,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心中有什么想法或疑惑,也无人倾述,更无人可以帮他解答或参详。直至这一老一少两人找上门,他才终于发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一个同类,这也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刻。然而这个同类,却如此短短一会就匆匆离去,不知多少年后才会再见,甚至从此不能再见。那少年虽未明说,但是他却知道,他不到突破凡人界限或者即将突破界限之时,应该不会再出来了。而自己若是不能突破凡人界限或者不能接近突破的层次,那少年也不会再来找他。而他俩这样的人,除了天导上师,世上是否还有第四个真的很难说。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樊家所居庄园。不出意外,樊荣等人也已等候在此,见他到来,立刻将他团团围住。只是这一次包围圈有点大,众人离他比较远,而且众人都身穿甲胄,头戴铁盔,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很显然,这些人是在防他的铁砂。而且这次还有个不同之处,那就是一众高手所组成的包围圈的外围还围这一圈人,足足两百有多。他们手持长枪与盾牌,身上也穿着甲胄,头上也戴着铁盔,只是他们的盔甲看起来要次很多。而且很明显,他们并不是士兵,也不是江湖高手,因为里面参杂着男女老幼,其中有的人明显孱弱。
风玄看后,面带微笑嘲讽道:“呵,看来你们今天是准备共赴黄泉了啊。”他自然看得出外围那些人乃是樊家之人,当然肯定不全是樊家之人,应该有充数。樊家之人肯定不会全部留在大兴城,至少要送走一些人,保留血脉火种。
见己方的安排被一眼看穿,樊荣等樊家子弟也是无奈,他们想要众高手答应对风玄齐施暗器,就不得不做出些牺牲。而他们的牺牲不止是割让大兴城的利益给各大家族,供他们在大兴城立足。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就是要让他们全族的人一起出战,并且樊家之人所穿戴的盔甲必须防御力更弱。如此,跟风玄有仇的是他们樊家,他们樊家之人所穿戴的盔甲防御力也明显更弱,那么风玄临死反扑时,多半会优先选择攻击樊家之人,如此,他们这些外人的风险就小多了。另一方面,樊家人损失越多,对他们这些家族侵占大兴城也越有利。而樊荣等樊家之人虽知这些人的目的,但人在矮檐下,也不得不低头,这样总好过让风玄打败他们后进庄园屠杀吧。
樊荣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死到临头,还在异想天开。今天,我们之所以让他们都出来,就是要让他们都亲眼看着你死去,然后让他们可以亲手将你分尸雪耻。也让你尝尝目标近在咫尺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让你死也不能瞑目。”风玄不屑一笑,说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脑子不行,志气可嘉。本大人另有要事,就不陪你们玩了,今天就送你们全部上路。动手吧,别说本大人不给你们机会。”
四十多人也不会废话,以之前演练好的阵型,射出藏于掌中的飞钉。此飞钉乃是樊荣特地准备,乃是精铁所制,坚韧非常。而且它长不过两寸,细小如豆芽,尖端如箭头,不过小很多,钉尾不作任何修饰。他们之所以如此设计,一是可以一次性多射出几支,二是越小越难被打落。他们每个人对射飞钉的天赋不同,所以各自射出的支数也不同,多的八九支,少的三四支。当然,他们对准头的要求也不像风玄那么高,不需要射出的每一支铁钉以特定的轨迹射中各自目标,只需要全都会射到一定的范围内就行。
众人都是高手,射出的铁钉的速度自然极快,而他们离风玄的距离虽然比前几次远了很多,但也不过七八丈的样子。所以,他们射出铁钉的一瞬间,铁钉就来到风玄的近前。再加上他们之前演练多次,所以配合也极为默契,两百多支铁钉,从各个角度射向他,如同一张网封死他的所有去路,使得他不论向那个方向躲避,都会面临前后至少数十支铁钉的夹击。而若是站在原地不动,或者趴到地面,则肯定被所有铁钉射中,被射成筛子或刺猬。幸好樊荣他们再次邀请高手参与时都遭到了拒绝,不然,不知铁钉还会多出多少,还会凶险不知多少倍。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绝杀的狠招,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活路甚至来不及思考。但这对风玄来说,却也不过如此。只见他双手化作残影,将全身笼罩,同时间躯体快速扭动,也幻化出重重虚影,铁器相撞的叮叮声响密密麻麻响起,如骤雨般急促。不过仅仅一瞬间,他又停了下来,叮叮声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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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所射出的铁钉散落他四周,不过很明显,地上的铁钉的数量远不及他们所射出的总数。众人心中一喜,他们早就料到他能挡下一些铁钉,但绝对不可能将所有铁钉全部挡下。而射中他的铁钉,只要有个一两成,肯定就足以要他性命。因为,那些铁钉必然有射中他要害的,而且每一根铁钉上都有一种剧毒。即使他真的是百毒不侵,应该也会有个限度才是,而且解毒肯定也需要时间。看他此时一动不动的样子,显然已经完蛋了。
然而他们尚未来得及开口,风玄冷冷笑道:“跟本大人玩暗器?亏你们想得出,即使你们的暗器功夫练到本大人的程度,也休想伤到本大人的皮毛。何况仅此而已,简直班门弄斧。”说着,他手一挥,四十多根铁钉分别钉入四十多位高手脚尖前一寸处。
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铁钉钉在地面后,他们才连连后退几步。他们心中?然,他竟然练成了这等本事?这怎么可能?这还是人吗?不过他们心中也不由庆幸,庆幸他没把铁钉往他们身上射。他们盔甲虽护住了要害,但他们可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若是中招,即使有解药也来不及判断中了何毒,更来不及找出相应的解药。从而他们也看出风玄已无杀他们之心,遂安心不少,赵河恭敬问道:“多谢手下留情,阁下可是愿意放下此段仇怨?”
风玄默然道:“本大人是否放下,就看你们的表现了。现在正好樊家的人都出来了,你们给我将他们全杀了,然后发誓效忠于我,便可活命。”众人面露难色,樊家才许诺将其近八成的资产分给他们,现在却动手灭他们全族,怎么看都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樊家终究是新朝廷的重要力量,说棋子也好,说心腹也罢,终究是得新朝廷看重的。
他们若是灭了樊家,也就代表着背叛了新朝廷,新朝廷虽不会因此而对他们的家族怎样,但他们肯定也不可能回归家族了,从此只能依托风玄的庇护,唯他之命是从。而若不答应,那么他们现在就必死无疑,除非现在天导上师亲自来救。想起天导上师,他们心中又是一苦,风玄是他对手么?十有八九不是,那么他们就算现在答应归顺而保住性命,可能过几天也要被天导上师清理门户。
风玄见他们神情,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而众人所想,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若是仅仅让他们发誓效忠,不过是上下两嘴皮动动的事,转身就可以誓言作废,难道还真有什么天打五雷轰吗?只有让他们干出背叛朝廷和家族之事当投名状,他们才会不得不归顺,即使不真心,但也必然听指挥。
至于天导上师是否会来找他麻烦这一点,他其实不太担心,他虽不知原因,但是也看得出对方就是想让他跟朝廷为敌。而且,他不信对方真的就无法战胜,哪怕其已突破凡人的界限,跨上生命的另一个层次。
而他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要收伏这些人,其实也不为其他,就为争霸天下。这倒不是他突然间变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