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增加二十来位高手,风玄本该比之前对战二十多人时要艰难很多。不过由于他对之前的二十多人的武功已熟稔于心,这些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用什么招式,他都可预料个八九不离十,并加以利用。因此,如今对战四十多人,并不比之前对战二十多人艰难多少。
双方的战斗,激烈异常,精彩纷呈,看得围观众人赞叹不已,不过他们的赞叹几乎全部归于风玄一人。樊荣等人虽然武功精妙,配合默契,令人生畏,但是四十多人围攻一人却久攻不下,无论如何都不是值得称道的。而风玄仅仅一人,虽然狼狈不堪,且连连受创,但是能顶住四十多位有万夫不敌之勇的高手的围攻,怎么看都是奇迹,他们又怎能不佩服与惊异。
然而,人力有时而尽,在四十多人围攻之下,风玄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需要时时保持在极限运转状态,再加上他身上迅速增多的创伤,所以注定难以长久。刚过去半个多时辰,他的精力就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因此,他只得选择离去。而他也知道,以敌方众人现如今的精力,他若是逃跑,对方必定会穷追猛打。所以,在离开前,必须得先给对方造成些创伤。
于是,他拼着硬挨对方几击,取出一把铁砂,然后在众人莫名其妙下就将对方四十多位高手每人的一条小腿同时洞穿。痛哼惊呼此起彼伏,众人瞬间东倒西歪,很多人忍不住直接就抱住受伤的腿,表情狰狞。见状,风玄也不久留,直朝本城门而去。他此时身上到处都是伤,也不好受。
不论樊荣等人,还是围观众人,都眼睁睁看着风玄从容离去,明知他此时已没有了多少战力,却无人敢出手阻拦。他的铁砂绝技,堪称人间无解,让他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不管处境如何的凶险,敌人如何的多,如何的强,他都可以保命。
……
风玄回到瀑布,而樊荣也将众人请回庄园,安排人将全城大夫请来,给众人医治腿伤。几天之后,待众人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樊荣再次将众人请到一处,先是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说道:“姓风的的暗器功夫,简直是非人的存在,诸位这些天疗养的同时,想必也想过应对之法,不知有没有哪位想出什么好办法?”
众人沉默,之前跟风玄对话的中年男子说道:“他这手绝技,确实神乎其神,要想抵抗,除非将全身用足够厚的铁甲包裹,连眼睛都不能漏出来。”一位揭英雄榜而来的羊须老者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他这手功夫,老夫活了几十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都不敢想,真不知他是怎么练成的。自从见了他这功夫后,我也试了试练习,不过说来惭愧,同时击中十丈外的两个目标都无法办到,而且根本不可能让人看不出痕迹。”
樊荣面露难色,沉吟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若不能破解他这手段,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成为他的陪练,任他打杀。”羊须老者抚须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风险太大,若没能将他杀死,那么我们必定会全军覆没。”
中年男子说道:“汤兄将你的主意说来听听,只要有一点机会将他杀死,我们也可试试。而且我们集思广益之下,或许可将你的方法完善,增加成功率的同时将凶险将到最低。”羊须老者点点头,说道:“若想将他这手绝技抵挡住或者避开,可说绝无可能,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应对。那么,我们何不转守为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虽然任何一人都无法练得他这本事,但我们四十多人一起向他发射暗器呢?他难道能抵挡?或许,我们还可再招募一些暗器高手,如此,就算我们四十多人还不能置他于死地,那么六十多人,八十多人,百多人呢?”
听得老者主意,众人皆是心头一振,眼睛发亮,多人接连称赞。不过还是有部分人沉思起来,他们虽觉他的法子可行,但是也看出其中弊端和凶险,所以并未有过多表示,而是静静在心中推演。
羊须老者的法子虽好,但却有一个致命之处。风玄虽手持绝技,但是每次来都并未直接对他们施展,只是在最后离去时用以吓止他们追击。但若是他们先行对他施展暗器,那么不说他能否应对,但他至少可以在他们射出暗器的同时对他们使出铁砂。而他使出的铁砂,他们这些人绝对不能挡下或避开。而且,风玄之前使用铁砂,都是射杀旁人来震慑他们,就算最后这次直接对他们出手,也仅仅是射伤他们,甚至都未射他们要害。但若是他们对他使用暗器,使他感受到生命危险,他肯定会直接射杀他们,而不是仅仅射伤他们。
好半天之后,赵河沉声道:“此法虽妙,但是却绝不能实施。风玄的绝技,神乎其神,依我看,就算他能将我们所射出的暗器全部给打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一旦我们的行为真的激怒了他,他也直接以这绝技射杀我们,我们绝难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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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不想跟风玄搏命的,实在不行,最后大不了杀几个樊家人给他赔罪。但若是一起对他施展暗器,就算能成功将他杀死,他肯定也可让他们所有人垫背。其实,这也是很多人内心的想法,只是现在未到绝境,他们不想表现出来而已。而他们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尽力阻止有人招来风玄的杀招。因此,他的观点一出,立马有不少人出声附和。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询问道:“今日一战,我见他身上被我们创伤数十处。我想,既然我们能伤到他,那么是否可以在兵刃上萃些毒?”赵河立马回答道:“此法也行不通,他第一次来时,我们在庄园外布下密集的机关陷阱,其中就有不少毒烟毒雾毒气,而且这些毒物都是我们苦心搜集来的天下至毒之物,然而他却不受丝毫影响。可见,他根本不惧毒素,而且十有八九还是个绝顶的用毒高手。”
中年男子问道:“是否是他闭气使毒素未能侵入他的躯体?”赵河说道:“不可能,他进庄园时不说,可能可以封闭呼吸甚至全身气孔。但他逃跑之时,可说是油尽灯枯,这种状态下根本无法闭气。而且,当时他身上密布伤口,根本无法封闭以抵挡毒素入体。这就只有两个解释,那就是他百毒不侵或者精于解毒。”
中年男子沉默,再无话可说,暗叹天下怎会有这样的怪胎。没有师承却有惊天的武功,出身贫寒,连好一点的药材估计都没见过却能不惧天下至毒。风玄虽可胡诌身份欺骗刘芸芯及其家人,但是他们这些出身天导上师门下的人对他的出身可是一清二楚,知道他一无师承,二无奇遇,三未用过什么好东西。也是因此,他们对他的成就才更加的钦佩,若不是已出了个天导上师,他们都想投入他门下,奉他为尊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好一会儿之后,樊荣才沉声问道:“诸位若是没有更好的主意,我倒觉得可以一试汤大侠的法子,我们做好防御就是。”中年男子问道:“如何防御?难道真将全身用铁甲包裹起来?”
樊荣说道:“这倒是不必,我们护住要害就是,比如头、颈、胸,至于其他地方,就算是被他击中,也无大碍,修养几日就可痊愈。”赵河轻哼一声,说道:“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怎知他全力爆发下,铁砂的穿透力有多强?不知铁砂的穿透力,又怎能确保准备的铁甲足够抵挡?再说,他万一也有萃毒的铁砂呢?以他抵御毒素的能力,制练毒药的能力肯定也是极强。”
樊荣一想起樊奇莫名其妙殒命,然后尸体快速化成一滩脓水的事,也不得不承认风玄用毒本领之强。不过他自然不会将樊奇尸体化作脓水之事说给这些人知道,而是反驳道:“赵师兄多虑了,此人手握绝技,指哪打哪,又何须在铁砂上萃毒,这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至于他全力爆发下铁砂的穿透力,这就更好办了,他或许力量足够大,但是铁砂的承受力却是有限,碰撞足够猛烈时,铁砂必然碎裂。”
众人皆觉有理,赵河也无法反驳,只好沉默,中年男子却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性命攸关,我们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樊贤侄你先去准备护具,准备好后我们试一试再决定是否按照你和汤兄的计策行事。”
众人虽无法反驳樊荣的观点,但是却也不会轻易同意。尤其是新来的二十多位高手,他们不同于赵河等人出身小家族,忠心于新朝廷。他们都是顶级门阀出身,怀揣家族使命而来,想要借机覆灭樊家和大兴李家,至少要将两家的实力削掉七八成,这样他们才好在大兴城占据一席之地。
有此考量,他们就算想要除去风玄这个大患,即使认为樊荣和汤姓老者的计策能成功,也该是在樊、李两家被削弱之后再行实施,又怎会现在就答应下来?何况樊荣所说的法子能否防住风玄的铁砂还尚未可知,他们又怎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