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凭借蔓延开来的污染，就能让这么多顶级福地毁于一旦？”

夜隐颔首，目露回忆的同时，并没有掩饰心中的恐惧：

“污染远比想象中可怕。”

“它会在不经意间腐蚀心灵脆弱的生灵，亦或是受了重伤的圣灵、神灵。”

“如欲界，那里是寒君好不容易建立的三角平衡地带，生态本来趋于稳定。”

“因为污染，不仅七罪魔族又一次狂化，就连传承慈悲老祖的七美德，也会成为‘堕落灾民’。”

“这种状态简直无解，一旦灵魂在善恶的天平上，倾向于邪恶。”

“那些人、那些兽、那些神……全都会继承「祸」毁灭天地的愿望，然后杀戮、破坏……无所不用其极，哪怕自我陨灭，在所不惜。”

“还记得劣土大帝吗？我们在劣土深渊没有找到祂。”

夜流萤捂着痊愈的伤口，士气低迷：

“灾难爆发之后，祂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如今的祂，又被人称为‘灾厄大帝’，祂不再是一冠双神，而是一冠四神，人族之中，拔地倚天，超群绝伦。”

“寒君，一定要干掉祂！”

夜隐插话，极度忌惮道：

“从各种角度，劣土大帝疯得彻底。”

“你敢想象，祂额外契约的神灵，全都是邪之体系的封神，自古以来没有人打破的禁忌，被祂打破了。”

“而且，祂的位阶太高了，执掌的力量又太强大，所过之处，唯有生灵涂炭，说祂是「祸」的神下代言者，并无偏差。”

“契约邪神？！”

瓜瓜瞪大眼，本能地觉得讨厌：

“继大眼珠子和死去的屠夫臂后，又有邪神诞生了？”

“嗯，很多。”

夜隐解释道：

“自「祸」诞生，邪、灾、荒三个派系，这四千年疯狂诞生新神。”

“有时候站在守护天道这边的神祇，付出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干掉其中之一。”

“死去的恶神甚至等不到复活的机会，会有大量的邪性半神哄抢祂们的神格，下一个继承者出现，也许只有几年作为缓冲时间，这般高强度的迎战，根本没有几个神祇能够撑住。”

“另外……还有九天尊的后裔。”

夜隐瞧了一眼沦为废墟的四海神池，再次叹息：

“神会被污染，最终成为邪恶的帮凶。”

“天尊的后裔逃不出这个定律，太古山、四海神池、永生池……从这些地方跑出来的封神，全都处于失控的状态。”

“祂们无法交流，只有破坏的欲望。”

“碰到祂们，与碰到邪神、灾神、荒神是一样的，只能逃走，想方设法苟活下来，尽可能保留有生力量……”

“……”

夜寒君不苟言笑。

寥寥几段话，听入耳中，震了又震。

诸天不再是想象中的样貌。

曾经有多少风光气派，现在就有多么可怜残破。

只是不到半个纪元，就有如此破坏力。

难以想象，下个纪元降临，冥古统治者的限制手段失效，祸的法则进一步增强。

这个世界又会乱成什么样子，当真会和萨鲁斯描述的一样，只有归于毁灭，才是最终的宿命吗？

夜寒君的混沌瞳仁中倒映着一缕寒芒，似那银霜划破苍天。

然后，丝丝缕缕的神性，袅袅如烟，轻盈如蝶，绕体旋转，愈来愈浓。

不……绝不能让祂顺遂心意！

众生之苦难，就在这纪元更迭前后，彻底落下帷幕吧！

“也有一些好消息……”

夜流萤瞧出兄长的愤怒，轻声安抚：

“不知是不是父神与萨鲁斯曾经建立的交易，诸天万界都有可能化作废墟，唯独冥灯深渊毫发无伤。”

“时至今日，踩着第二纪元的尾巴，我们的家乡依旧处于封印之中，外界的力量无法渗透。”

“不过，最近有很多情报表示，堕落阵营处于狂躁之中，似乎在某种至高意志的指引下，往冥灯深渊的方向集结。”

“也许冥灯解封的那一刻，就是祂们妄想中的狂欢时刻，不屠灭一渊，不处理掉萨鲁斯的眼中钉、肉中刺，决不罢休。”

夜流萤抚摸着心脏，抬起头，略微绽放一缕笑容，轻柔道：

“原本我们都在担心，以我们现在能够凝聚的队伍，能不能挡下这一劫。”

“没想到你回来了，有你在，所谓的堕落……该颤抖的应该是祂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