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惜殇院的门被人推开,上官云殇一手抱着怀里的人儿,一只手轻轻地阖上门。转身走进正面的屋中。
穿过木桌和竹椅,上官云殇径直走向内室。因着上次这间屋里没有床榻,于是某人在空闲之余便又做了一张 ,安放在内室的角落里。
这一觉,冷予惜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人走路的声响,刚想要睁眼看看,却突然闻到一股清冽的香味,淡淡的,让她的脑袋瞬间变得迷糊困倦,于是眼皮一耷拉又睡了过去。
男子站在昏暗的烛光里,手里捧着一颗珠子,绽放着蓝色的光芒,照耀得屋顶都变得奇幻多姿。
他慢慢走到床边,看了眼燃烧着的熏炉 只见淡淡的烟雾从细小的孔中慢慢溢出,缓缓升腾。
“这安神香果然效果奇佳!”
接着,上官云殇撩了撩衣摆,转身坐在床边,看着女子柔顺的睡颜,缓缓道:“有些事情,你醒着,我反而不好下手。”
说着,上官云殇将那颗珠子放在女子的胸口处,取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照亮了男子那张俊美的容颜。
只听匕首入骨的声音响起,上官云殇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一滴两滴,粘稠的红色液体落到蓝色的珠子上,逐渐被吸收。缓缓地散入了女子的胸口处。
上官云殇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口诀,白色的气息缓缓注入女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睡梦中的女子睫毛轻颤,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似要挣扎着醒过来。见状,上官云殇缓缓用自己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女子的眼睛 ,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转眼间,他又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那里明明没有伤口,可在此时,他却感受到了星星点点的痛意。
他看着床上的女子道:“从今以后,我会替你分担一半的痛苦。”
那蓝色的珠子名叫同心晶球,据说以一人的心头血注入并且融入另一人的身体里,被注入同心晶球的那人无论承受什么痛苦,滴血的人都会感同身受,也因着这个关系,痛苦被两人分担,也可适量地减轻痛觉。
这时窗外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敲门声砰砰响起。
上官云殇眼睛看过去,大声问道:“谁?”
“主上,是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上官云殇慢慢放下戒心,走过去。一打开门便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只不过,另一个自己显得很是憔悴,黑眼圈足有拳头那么大。
上官云殇惊讶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辞云往里面瞧了一眼,奈何上官云殇高大的身影将后面堵的严严实实,他根本就看不到。他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那个百里澜。”
说这话的时候,辞云门牙咬的嘎嘎响。他道:“主上,您就让我站在门口这么说话?”
上官云殇睨了他一眼,道:“不然呢?”
被男子这话震慑住的辞云缩了缩脑袋,语气可怜地道:“主上,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啊?”
看辞云的样子也确实憔悴可怜。上官云殇从屋里走出,慢慢地将门关上。
然后看了一眼辞云,道:“来这边。”
辞云跟着上官云殇走到了另一间房前 ,他抬眼道:“主上,这间房和那间房有什么不同吗?”
毕竟,这间房的外观看起来还不如那间的装饰华丽呢!
上官云殇没有理他,一推门,走了进去。在里面问他道:“你到底进不进?”男子一只手撑着一个门框 ,意思是不进他就要关门了。
辞云两手扒着门框,有气无力地道:“我进,我进。”
他一面进去,一面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座房屋。
上官云殇坐在一张木椅上,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床榻,道:“床在那,睡去。”
辞云伸了个懒腰,连声道:“好好好。”
说着,他便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突然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主上,那你睡哪儿?”
上官云殇看了看桌角的刻痕,冷冷道:“我不用睡觉。”
辞云一下子扑进柔软的棉被里,舒服地轻叹一声,喃喃道:“那个主上,我醒来之后再告诉你这段时间?稷山发生的事啊!实在是熬不住了。”
听着耳边的细语,上官云殇缓缓地朝那边看去,只见辞云已经裹着大棉被,像是个肥虫一样,嘴里打着鼾声,呼呼入睡了。
望着那床,上官云殇手指敲击着木桌。往日辞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这般,今日这番举动,怕是真的给他熬坏了。
想起那个百里澜,上官云殇也是一阵头疼,他在想,怎么让她自己乖乖地回东海去。
听着辞云的鼾声,上官云殇觉得这屋子里实在是没法待下去了。只得又走到了院子里,看着前面那座房屋里的灯火闪烁,脚步不由地向那里走过去。
进去的时候,冷予惜正一只手抱着棉被,一只手垂在一旁。双腿紧紧地压着被子。好好的一床棉被,被她拧成了麻花状。而在此时,女子一条腿再次向前迈去,眼看就要从床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