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无需自责。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陈若礼用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双眸看着陈贵妃。
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陈贵妃微微坐起身站起来,几步走到悬崖边。
看到陈贵妃这个动作,陈若礼夏得直接拉过她的手来。
“长姐,你要做什么?”
在身后站着的桂公公见状也急忙冲了过去,只是他的动作太慢。
只是愣愣地站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
女子凌乱的发丝在耳畔飞舞着,一双美目里满是不甘心的暗芒。
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似是向往般的,忽得一笑,抬头看向抓着她的男子。
“别多想,我只是看看。”陈贵妃的手轻轻拍打着陈若礼略显粗糙的手背。
听到陈贵妃的话,桂公公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脚步往回缩了缩。
张姒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可是她的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上。
叶非见此只觉得女人就是矫情,都这个侍候了,居然还要死要活的。
婆婆妈妈的,就是麻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陈贵妃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升腾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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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礼试探着将陈贵妃从悬崖边拉回一段距离,陈贵妃也乖乖地跟着走,没有反抗。
“东莞怕是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陈若礼分析着如今他们的处境。
“我们可以去西楚。”
陈若礼把陈贵妃重新扶到岩石上,让她在自己的视线里。
陈贵妃的眼珠转动,似是在思考什么,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嘴边:“西楚?”
西楚在东莞的西边,常年风沙肆虐,不过却有不少人定居。
久而久之,他们便成立了自己的家国—西楚。
因为那里鱼龙混杂,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商品买卖倒是不错,近几年来,国势隐约有超过东莞的迹象。
陈若礼点点头。
“这些年来,我在那里也培植了一些势力,开设了一些商铺。足够我们的生存,至于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若礼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己脚下的黄土。
还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朝堂。
陈若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制的令牌,只见上面赫然镌刻着“礼记”二字。
他将陈贵妃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把那东西缓缓地放进她的掌心里。
看着陈若礼眼神中的坚决,陈贵妃的心也就莫名地慌了起来。
冰凉的触觉传来,陈贵妃瞧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她抬头看向这个总是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的兄弟。
“你这是做什么?”陈贵妃狐疑地发问。
陈若礼淡然一笑,语气有些刻意伪装出来的轻快。
“当然是把信物提前交给长姐。”
陈贵妃打量着陈若礼脸上的神情, 她没有错过他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
此刻正紧握成拳。
“你自己为什么不带着?”陈贵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若礼。
他还想要瞒她。
触及到陈贵妃锋利的目光,陈若礼偏了偏脑袋。
“我知道一切瞒不过长姐。”陈若礼说话有些艰难,那些话卡在喉咙里,酝酿了许久。
“我们这么多的人,目标太大。若是被朝廷的人发现,很容易就将我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说话的间隙,陈若礼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妻子,只见她正专心致志地抱着他们的女儿,一脸心疼。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兵分两路,你带着阿姒和溪月先走,我留下来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听着陈若礼的话,陈贵妃止不住地摇头,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计划。
她一下子反手握住陈若礼的手,那块令牌也就顺势掉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沾染了灰土。
“不行。”陈贵妃摇摇头,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悲戚神色。
虽然陈若礼这么说,什么她们先走,他为他们打掩护,这话骗骗阿姒和溪月还好。
可是她在宫里那么久,见惯了生死一瞬,她知道想要从朝廷的手里逃脱是何等的艰难,且不说,如今还有白家的势力。
若礼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啊!
陈若礼拂上陈贵妃的鬓角,那里有几缕银白的发丝镶嵌在里面。
他靠近陈贵妃,在她的耳畔用一种极轻的音调说着:“舍我一人,保全家平安,我已足矣!”
陈贵妃的双目瞪大,在脑海里消耗着这句话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