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身体居然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苏若琦有点不愿相信,因为前些日子钦天监还给父皇算了一卦,说是只要过了今年凛冬,陛下的病一定会有所好转的。
而且他这段时间每每与父皇独处,都觉得父皇的精气神好得很,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衰竭之兆。
“怎么会,这苏若寒前脚刚回来,后脚父皇的身体就成这样了,难道他是一个丧门星,专克家里人?苏若元的话里带着一丝探究。
要是这样的话,那此人一定不可以留着,哪怕是雇佣江湖杀手,他还要再杀他一次。
“不是的。”沉寂的大殿里传来陈贵妃略带着伤感的话语。
“你父皇的身体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只是他一直都掩饰得很好,就是身边贴身服侍的人也不晓得,要不是如此,他便不会着急要立苏若寒为皇位的继承人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陈贵妃继续说道。
“那次让苏若寒代表皇家去处理灾情一事 就是给苏若寒找的一个借口,一个机会,若是他能顺利地解决灾情问题,到时 朝中上下必定会是支持他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他母家势颓,需要一个丰功伟绩来让他在天下人面前被认可。”
到那时,即使是若礼在暗地里使任何绊子都不管用了。
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冒这被发现的风险而决定买凶杀人。
计划功亏一篑,人没杀成,反而是好好地回到了京城,还入了宫,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这动手何其之难?
“居然会是这样?”苏若元自言自语道。
苏若寒是父皇的嫡子,所以这皇位无论是怎样都应该落到他的头上。
可是他母族势力衰微,加上他母亲去世时他还年幼,父皇正值壮年也就没有考虑这立太子之事。
现在父皇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所以他才会着急要立苏若寒为他的接班人。
陈贵妃母子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你先下去吧!”陈贵妃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她脸色怅然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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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女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殿门口。
“等等。”
“娘娘还有何吩咐?”那婢女转身恭敬地俯身。
紧握双手放在自己的额间。
“陈大人可曾来了?”陈贵妃心里想着这桂公公也已经离开多时了,自己去了一趟正德殿都回来了,怎么这桂公公居然还没有人影?
“禀娘娘,还没有消息。”
“舅舅怎么会来?”
苏若元不解,这深更半夜的,外臣岂能随随便便地进入内宫呢!纵然是权倾朝野的舅舅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
苏若琦在脑海中沉思了片刻,便猜到了一个大概。
“好了,我知道了。”陈贵妃对那个宫女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母妃是想找舅父商量一下对策?”苏若琦将开着的窗户关上。
陈贵妃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言语,这个儿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心思细腻。
她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将洁白如玉的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无所谓地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是你们的父皇传召若礼及其家眷进宫一叙的。”
“父皇是想要将苏若寒回宫的好消息告诉众人?”
坐在座位上的苏若琦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陈贵妃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场戏还是得继续下去。
只是皇帝的身子却是等不得了。
一旦他出现了什么意外,到时候遗嘱未立下,若是按这东莞的律例,嫡子是最具资格可以继承大统的。
要想要琦儿登基,就不得不走上那条路,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不光彩的路,她希望她的儿子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出那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本来这心里就堵得慌,还要我去赔笑,庆祝那个扫把星回来?”苏若元在提到苏若寒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眸里是满满的厌恶。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红色的桌面上,然后翘起自己的二郎腿。
“我才不要去。谁爱去谁去。”
苏若琦知道他这个二弟就是这样的性格。
谁都拿他没办法,左右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陈贵妃的眼神只是在苏若元的身上瞟了一眼,她懒得搭理自己这个没长脑子的儿子。
“你父皇说了,今日这皇宫里的人还有你舅父一家都必须得来。”
说着,陈贵妃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说了这么久的话,她的喉咙里早已是干涩不堪。
“这是圣旨。”
窗外飞过一只猫头鹰,发出奇怪的叫声。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