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想知道,楼下那位小小的陆军中校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不,或者说四行团是究竟怎样逆转乾坤的,哪怕是他们,面对手握监督大权并拥有人证物证的军统,恐怕也只能束手就缚。
看着淡定自若的中将参谋长,三位陆军中将纷纷在脑海里揣测,战区司令官在这件博弈中占据了多大的份量,这个判断可关系着他们以后在战区的站队问题。
能让军统退缩,那证明着曾经的桂省之王绝对有和那位在政坛上掰腕子的能力。
殊不知,在他们绞尽脑汁儿揣测的同时,那位站在窗前看似淡定自若的中将参谋长亦是满脑子的惊涛骇浪。
对于此事背后如何博弈,他其实也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李长官委派他来之前很慎重的告诉他:“其余事你都不必管,只管弹压住席间三人即可,四行团未必会在这件事上翻船。”
事实上,当听到傍晚时分70军独33旅少将旅长被袭杀这个消息时,中将参谋长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只能是四行团做下的。
原因很简单,军统已经盯上了那名少将旅长!
军统这个目前整个亚洲最庞大的情报系统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全力挖掘之下,终于还是在那个提前一周给自己麾下下令搞长途拉练的上校团长处打开了突破口。
战区宪兵处只是询问,只要你死鸭子嘴硬,训练计划本身就可以合理解释,谁也拿你没任何办法,但军统上来就是用重刑,纵算没事儿也能让你把六岁尿炕的糗事给回忆起来。
那位陆军上校终究还是招了,那是独33旅少将旅长来他团部闲聊时提及的,并答应他只要让全团大部分步兵连在该时间段长途拉练,他就赞助该团2万大洋做为训练经费。
虽然这种要求略显蹊跷,但这位上校团长碍于这位长官的面子以及2万大洋的诱惑,而且在战区内拉练两日,也不会有什么防务问题,也就同意了。
结果,偏生就在全团组织拉练的那一天,就出现了唐刀返回遇袭的糟心事。
那名上校团长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和独33旅少将旅长脱不了干系。
可已经悄悄收下2万大洋的上校团长如何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天知道那位少将旅长身后还站着谁?自然只能一口咬定这是团部早在数日之前就定好的训练计划。
这话其实也没毛病,以他的级别,如何知道战区参谋部在何时召开军事会议,又如何知道唐刀会在何日返回?
但他低估了军统的厉害,抵达战区的‘追命太岁’连少将级别的行政专员都没放在眼里,那会在乎他一个小小的上校团长,在收到顶头上司的密令后,直接就对他这个最大的突破口上了重刑。
除非他是知道内情者,明白只要说了就是家破族灭的天大货事,否则怎么可能为那位少将旅长顶罪?
独33旅那位少将旅长落入军统的眼中,但此时为战时,为避免军心浮动,以及背后是否还牵扯更高层级的人,军统方面也就暂时没有动他,想等到合适时机再进行抓捕审问。
这件事,整个战区也只有李长官和中将参谋长两人知晓,那也是那位给战区的交待。
两人也打算在军统抓人后再通报唐刀,也是战区给四行团的交待。
那个庙滩镇上最大的粮行老板被杀,一个堂堂少将旅长着急忙慌的亲自去查验现场,傻子都知道,这个粮行老板肯定也和那天下午的袭杀事件脱不了干系。
可谁也没想到,该少将旅长竟然被直接击杀,根本没给军统抓捕的机会。
你就说,除了四行团,谁会做得如此决绝?
他们这是要用血来证明,谁敢杀他们的人,他们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回报。
什么抓捕审判的,他们不需要,只要敌人的命!
这样倒是干脆爽快了,但着实犯了大忌。如果都这么干的话,那岂不是乱套了?
就连高高在上的那位,想干掉那些反对他的人,不也得罗织罪名判其死刑不是?
当然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杀也不鲜见,可凡事得讲证据,总不能出现一起暗杀就往他头上扣,至少明面上的规矩不可破,那是一个政权维护自己权力的基本手段。
四行团如此做,无疑是将自己推向深渊。
除了造反脱离,中将参谋长实在想不到他们如何逃过这一劫!
但偏偏同样面沉如水的李长官却说四行团不一定就此翻船,他也只能信了。
然后,神奇的一幕就此出现,四行团还真就没翻船,军统那位嚣张跋扈的‘追命太岁’撞了一脑门子血后,就这么走了。
被他调来的70军警卫营直到他离开,依旧停留在周边几条巷子里一动未动,仿佛中了定身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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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位被枪指着后脑数分钟的少校营长一样懵逼,黑衣人真的很守时,说五分钟就五分钟。
只是五分钟还没到,人家的枪都还在他脑袋上,军统那边就传来消息:全部人等撤回城外待命!
“你看,让子弹飞一会儿多重要?郑营长,你的英明决断救了你不少兄弟的命,不然就这几分钟,你的兄弟至少得损失百人。”黑衣人微笑着将枪放下,丝毫不在意周围指着他的数十杆步枪。
“我损失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能在这样威胁我后还能完好的离开。”转身看着眼前那张年轻的过分却无比淡定的那张脸,陆军少校狠狠地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