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昨日黄昏,就有五六个这样的炸弹人抵达战壕附近引爆,至少造成守军十几人伤亡的同时,把以岩石层为底的战壕都给摧毁了好几处。
而这种战斗间隙最多不过十几分钟的战场,守军哪还有时间去搜罗木头和石块以及沙包堵住缺口?
只能出此下策!
幸好,战场上日军遗留的残骸更多,守军们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签署自愿书的同时,用绳子做成套环,就套在日军残骸穿着牛皮靴的JIO上,拉上阵地当木头沙包用。
但这一日夜中战死的十几名中国军人的尸骸也再没运下去。
日本人玩上这种炸弹人的把戏,‘门栓’阵地上的中国军人们同样杀红了眼,总共7个班近110人牺牲在这块阵地上的,高达60多人,重伤20人,现在仅只有不到两个步兵班在阵地上了。
两天的战斗,他原本齐装满员的320人一个步兵连,就战损高达三分之一,换成以往,基本就是打残了,纵算不退出战场,也需要先休整一下。
可现在,日军大兵压境,全营都在这里,后面就是驻地和兵工厂以及家属,他们还能咋休整?
而更要命的,不是什么休整的问题,而是一连面对的是接近2000日军的轮番攻击,其余两个步兵排自己都扛着费劲,哪还有多余的兵力支援一排?
两个步兵班,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下午,一排向来都是一个步兵连的王牌,连长手里的尖刀排,就这样被打没了,换成谁不得心里滴血?
不然以坚韧而闻名的邓英也不会带着浓浓哭腔向上官云请援了。
狠狠揉了揉发红的眼圈,上官云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握住那只发黑的手掌,认真的从那只中指上取下铁环,并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
“营长,狗子他说过......”范漠北忍不住想提醒自己长官。
中国人很讲究死者为大的理念,他生前的愿望,只要有条件,一定帮他达成。
范漠北已经想好了,还填在这里的弟兄,只要他能活下来,哪怕带走一只手,他也是要将他们入土为安的,狗子也一定能带着娘给他的戒指安心上路。
邓英轻轻拉拉自己的麾下,示意他先听听长官怎么说。
“狗子走了,但他太年轻了,不懂当娘的心意啊!”上官云凝视着手指上的铁环环。“死去的终归是上路了,但活着的,得有个念想不是?娘亲要的是儿子,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法把亲儿还给他,那我就还给她一群义子。”
冲着少校和中尉伸出自己的手掌,“你们记住,你们连排,打完日本人,但凡还有一人在世,戴着这个戒指去狗子家乡,找到他的母亲,见面跪地喊娘,他娘就算哭,膝下也有人扶着她,她也能闻到儿子的味道。”
多年后,在鄂西北那座小山村里,5名身着军装胸前挂满勋章的军人,跪在一间茅草屋前,冲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齐声喊娘!
老妇望着为首的那名北方大汉手中戴着的铁戒指,无声大恸!
高高的山岭上,有座衣冠冢!
此岭,就此称之为铁戒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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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门栓’阵地上,上官云变身伙夫,将馒头和米汤送进阵地。
“弟兄们吃饭了,多吃两口,喝上一缸子米汤,然后撒泡尿,又可以和鬼子干一下午!”上官云的激励从来不高大上,反而无比朴素。
“哈哈!长官说得对,吃饱饭,好杀鬼子!”
阵地上士兵举着盛上米汤的钢盔碰杯,为胜利,为活着干杯!
值了,他们一百来人,打退日军将近20波进攻,格杀日寇400余,值的不能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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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风月昨晚夜间回来了,一天时间开了800公里高速,从今天开始,八百恢复更新,兄弟们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