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杨必成那边他没问,也没必要问。
杨必成早已今非昔比,只要他开枪,小鬼子的掷弹筒手就必死。
步兵班里的精准射手,就是四行团专门培养出来对付日军掷弹筒手和轻机枪手等重要目标的。
他们就像是躲在黑暗里的猎手,收割的永远是价值最大的猎物。
这不是唐刀的目光有多超前,而是所有中国军队被现实逼迫出来的必然产物。也不仅仅是四行团独有,就算昔日弹药极度短缺的八十集团军,也会不惜耗费弹药培养神射手,以减少掷弹筒对己方的伤害。
唯一的区别是,四行团对精准射手的培养不管是耗费还是训练手段,都近乎变态。
非战时训练状态下,一名担任步兵班内精准射手的士官,每天射击的实弹超过100发。
而且要求是,没有瞄准镜的状态下,八环命中率百分之八十,射程超过250米,有瞄准镜的状态下,九环命中率超百分之八十,射程超过300米。
脱掉军服,肩窝和肘部厚厚的茧子,就是四行团精准射手群们最显着的标志。
杨必成,在受了重大刺激去除掉胆小怯懦的天生短板后,简直是天赋型军人。
无论神经反应还是对目标物的捕捉以及射击天赋,在四行团内都是一流之选。
而让老算盘鼓足所有勇气对一个步兵小队发动攻击的最大依仗,不是地形和工事,就因为杨必成存在。
杨必成虽还没达到牛二那种500米外狙杀目标的水准,但也有380米外成功狙杀日军两名掷弹筒手的战绩。当初卫东来要人,李九斤可是万般不情愿,最终还是想着钢铁连老鼠山那一战的惨烈才同意的。
重新将目光投向战场的老算盘咧着嘴笑了,怪不得日军掷弹筒手跟死了娘一样发疯似的朝他打出了足足五发榴弹。
他射击方向的16名日军虽然每人相隔超过2米,谨慎的保持行进速度的同时还依托着天然的石头等物体尽可能躲避着来自山头的攻击,但,120米的距离,完全进入射程的MP28冲锋枪三秒钟之内倾泻出32发子弹的扫射所造成的杀伤,堪比一挺重机枪。
至少有四个日军被9毫米米鲁格弹给击中,确切的说,是被四行团兵工厂经过改造的制式鲁格弹击中,虽然都是9毫米制式,但在唐团座提议下改造过的9毫米冲锋枪子弹的威力却是远高于原来配发的子弹。
由小何老师主导的兵工厂,在进入五月后,借助着唐团座从临汾带回来的那批机械和材料,就全力开干生产唐团座要求的几种子弹,其中就包括9毫米制式的冲锋枪子弹。
稍微不同于子弹容易扭曲变形的达姆弹,这种装填药量不多但足以保证140米弹道平直的9毫米子弹的前部是中空的,虽然对坚硬工事的穿透力变差了,但若是打中了人,那可就可怕了。
前部的中空会导致弹头遭遇阻挡之后就会扩张,使伤口比弹头面积大数倍,而且多会卡在体内,造成组织更大范围破坏及出血,即使没打中要害“不死也要半条命”。
最要命的是,这种子弹还是冲锋枪子弹,只要不幸的挨了枪子,往往可不是一发就能完事的。
倒下的日军可能都没有被命中要害,他们都还在草丛中翻滚,但在老算盘看来,他们已经算是死了,大量的失血会在五分钟内带走他们的生命。
或者说,不用五分钟,巨大的创口就是疼,也能活活疼死他们。
日军凶猛而残忍,没有人停下脚步去管已经是必死的四名伤兵,在己方已经发言的掷弹筒的掩护下坚决的继续攻击。
可能是觉得在中国人第一轮攻击中,己方死伤六人太过惨重,在重新确立的指挥官的命令下,后方负责掩护的日军步兵又窜出五人,基本弥补了刚才的损失,参与攻击的日军步兵重新高达23人。
当然了,那也意味着日军除了后方负责掩护的6名机枪手和6个掷弹筒手以外,基本再无步兵,他们基本是倾巢而出,连两个一直守在山下文担架旁边的步兵都参与了攻击。
那名被迫带路的中国老人则被日军用枪逼着藏到了机枪射手前的一块石头后面,包括他那头小野猪。
从这一点看出,日军还是对冲出这片谷底抱有极大希望的,他们需要一个活着的向导。
要是真的绝望了,以日军的凶残本性,不光老人会死,就连中国野猪也没法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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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现在日军几乎投入自己全部步兵进攻,也属实无奈。
他们没时间了。
再不拼命,或许以后就没机会拼命了。三挺轻机枪和三具掷弹筒对山顶上数量并不多的中国人很牛逼,但对于中国人的主力部队来说,那就是个渣,人家装备的82迫击炮能在千米外就能把他们炸成零件。
千米外,枪声逐渐稀疏,那意味着中国人已经快杀光自己那群‘勇敢’的同族了。
浓浓的危机感就像是一条无形的枷锁,勒在数十名日军的脖子上,越缠越紧,让他们无比恐惧。
连续伤亡六名同伴的危机,在这种莫名的恐惧下,似乎都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