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弹筒虽然不是什么高科技,但也绝不是拿根铁管就能用的,赖谷义男有充足理由怀疑,这些都是来自帝国军内。
“不过,用掷弹筒轰击步兵,他们的指挥官也可够愚蠢的,真以为榴弹是无限的吗?”拿着望远镜的赖谷义男看着战场上不断腾起的烟雾,开始对自己进行心理抚慰。
对于日军来说,一个掷弹筒小组2人,一名射手一名观察手兼弹药手,战时携弹12发就已经很多了。
中国人这么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把携带的弹药给打光了,几十条人命他还是消耗得起的。
旁边的参谋很想提醒他,中国人两个月前可是胖揍了108师团和第14师团一顿,尤其是14师团,那可是近200辆汽车组成的辎重队,运输的弹药之多,令人难以想象,来个几千发掷弹筒榴弹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看看正在竭力安抚自己的陆军少佐,中尉参谋还是把这个情况重新吞回了肚子。
少佐已经很痛苦了,何必伤口上撒盐呢?
但中国人用下一波可怕的打击,又给赖谷义男少佐的心脏上拉了一条大口子。
人家的重机枪,开火了!
不过,还不是来自于浊漳河正面防线上。
而是来自于侧翼的高地上。
高地距离战场近700米,看着是挺安全的,但这也在重机枪800米射程内,而且中国人居高临下,无形中又增加了其射程,或者说就算子弹不再是笔直前进,咋的,稍微飘一点的子弹就不能杀人呢?
重机枪,啥时候是靠精准度搞人了,不就是靠子弹多,靠概率嘛!
至少3座高地上的9挺重机枪对着战场上的日军步兵射击,不管第一波还是第二波或是第三波,日军步兵那是哗啦全部倒伏在泥浆里。
不像啃一嘴泥,那就可能会死,战场就是如此残酷,日本人也很明智的做出了选择。
“还击,还击,让负责防守侧翼的蠢货还击!”赖谷义男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时候,他第二混成旅团混成这个逼样了,谁碰见都想扇个嘴巴子。
你侧翼战场距离这边少说也有一千米,你们子弹是不要钱还是怎么的?
程大旅长:伱猜对了,这些都是老子从14师团抢的,真不要钱!
这9挺重机枪一开火,战场瞬时间热闹了,日军藏着的步兵炮和掷弹筒包括重机枪,都开始开火还击。
随着手摇警报器开始长鸣,第一波日军开始迈着小短腿果断的冲向浊漳河。
最惨烈的进攻,真正开始了。
“给老子打!”王小强一声令下。
超过30挺轻机枪,12挺重机枪不顾掷弹筒和步兵炮威胁,全力开火。
不断有日军倒在浊漳河中,河水瞬间被染红,但或许这次日军是下了死命令,顶着枪林弹雨,更多的日军跟在94式装甲车的身后,渡过浊漳河。
这时候,赖谷义男部署于战场两侧的16挺重机枪开始对己方进行火力掩护。
弹雨有多密集?
一名中方士兵的手臂刚刚扬起,手中的手榴弹都还没离手,一颗子弹就狠狠击中他的手腕。
粗大的重机枪子弹直接将其手腕炸断,仅仅连了一点皮肉在上面,而此时没有获得太多动能的手榴弹竟然没有抛离战壕,直接掉到了战壕里。
如果不出意外,正捂着手腕撕心裂肺惨嚎的士兵在两秒钟之后就不用感觉疼了,那枚手榴弹足以将他和他身侧的一名战友炸飞。
但他活下来了,虽然从此以后他没了右手。
在那一瞬间,他的战友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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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飞那枚还在冒着蓝烟的手榴弹本是士兵最本能的选择,但手榴弹不是足球,不可能踢出战壕,最多只是离他们远一些而已,可稍远的地方,是正在射击的战友。
所以,那名士兵的选择是,一个虎扑,用自己不算厚实的胸膛压住了手榴弹。
然后,手榴弹就爆炸了。
士兵被爆炸的能量整个掀飞了两米多高,被整个撕开的胸膛都能看见心脏的模样。
就这,斜躺在战壕边上彻底暴露于战场的士兵遗骸还不断承受着子弹的冲击,一枚枚子弹射在已经没有活力的躯体上,一朵朵血花绽放。
“啊!”捂着手腕的士兵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惨烈一幕,扑通一声重新跪在了地上。
剧烈疼痛刺激以及极度悲恸情绪下的泪水鼻涕以及鲜血混合在一起,犹如恶魔,让赶过来的士兵们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