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默尔曼在索科夫的对面坐下,神情有些沮丧地说:“索科夫将军,其实您不说,我心里也明白,您就是来劝说我投降的。我没有说错吧?”
“是的,的确如此。”
“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施特默尔曼忽然正色说道:“虽说我们的处境很艰难,但要让我命令部队放下武器,向你们投降,是根本做不到的。”
索科夫同样清楚,自己今天到这里来谈判,就是走一个过场,哪怕自己说破大天,施特默尔曼也绝对不会投降。但既然来都来了,有些话,他觉得还是要说一下:“施特默尔曼将军,虽然我知道要让你们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你们的官兵着想,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
“请说吧,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听着呢。”
“你们已经陷入了我军的重重包围。”索科夫也不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说:“包围你们的部队,是我们两个方面军的上百万部队,而您只有区区的五六万人,要想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突破我们的包围圈,与前来接应的部队会师,基本没有可能。”
为了增强说服力,索科夫继续说道:“一年前在斯大林格勒,我作为苏军的代表去保卢斯的指挥部,劝说他放下武器投降,但却被他拒绝了。仅仅过了一周的时间,他就成为了我的俘虏。”
“是的,我听说过此事。”施特默尔曼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听说保卢斯就是以元帅的身份,向您和您所指挥的部队投降。你们的宣传中,虽然强调俘虏保卢斯的部队是第64集团军,但我们心里都明白,真正俘虏保卢斯的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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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施特默尔曼对自己昔日的战绩如此清楚,索科夫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沾沾自喜。他微笑着问道:“施特默尔曼将军,您不妨好好地考虑一下,假如此刻放下武器投降,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总比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强。”
面对索科夫的劝说,施特默尔曼沉默了。索科夫知道对方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就没打扰他,耐心地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过了许久,施特默尔曼抬起头,对索科夫说道:“索科夫将军,我很感谢您为了挽救我们,而出现在这里。但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还是只能拒绝您的好意,我和我的部下将继续战斗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军人应尽的义务。”
施特默尔曼的拒绝,对索科夫来说,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施特默尔曼将军,您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想全力地冲出我们的包围圈,势必要丢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把他们留在包围圈里自生自灭。我虽然不知道伤员的具体人数,但至少有上千人吧?”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施特默尔曼再次沉默了,他盯着索科夫看了许久,随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您说得没错,我们如果要全力突围的话,就只能扔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施特默尔曼闭上了双眼,表情痛苦地说:“两千人啊,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严寒冻死,或者是因为缺医少药而死去,却又无能为力。”
“其实您要帮助他们也很方便。”索科夫见施特默尔曼的想法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只要您命令部队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伤员都将获得应有的治疗。”
索科夫提出的条件,让施特默尔曼再度陷入了彷徨之中。一种是违背自己的军人誓言,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另外一种就是狠心地扔下这些伤员,带着剩下的部队去突围。
“对不起,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是一名军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下武器向对手投降,请您谅解我的苦衷。”
“施特默尔曼将军,难道你真的打算置那两千多重伤员于不顾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施特默尔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索科夫将军,假如是其它的俄国部队,我心里还很担心。可要是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是您,我就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据我所知,虽然您处决过一些被俘的德军官兵,但那些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党卫军,您还从来没有对伤员下过毒手呢。假如他们能被您的部队俘虏,这是他们的运气好。”
索科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原打算拿那些重伤员做筹码,做最后的努力,但没想到施特默尔曼却将伤员的包袱丢给了自己,若真的是自己的部队俘虏了这批伤员,还必须拿出大量的药品对他们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