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开始后,指挥部里的人都欢呼起来,齐声高喊:“乌拉!乌拉!!”声音之大,大得把门口站岗的战士都惊动了,惹得他们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想搞清楚什么事情让屋里的指挥员们如此兴奋。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等指挥部里重新恢复了宁静,西多林试探地问戈利科夫:“需要把这个好消息,通报给全师指战员吗?”
“你怎么了,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看到戈利科夫的脸色,随着这个问题一变,便猜到此刻还不是公布反攻消息的时机,连忙抢在戈利科夫之前开口说:“我们的炮火准备刚刚开始,如果你就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全师指战员,难道就不担心泄密吗?”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西多林立即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连忙向戈利科夫道歉:“对不起,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是考虑不周,差点坏了大事。”
“行了行了,”好在戈利科夫的心情好,也没有和西多林计较,。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多注意一点。”
戈利科夫说完后,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索科夫的身上,问道:“索科夫上校,如果我方面军的攻击顺利,你的部队是否能采取一些策应措施,以牵制敌人的部分兵力?”
见戈利科夫旧事重提,催促自己对正面的敌人实施反击,索科夫的心里不禁踌躇起来,因为他很明白,此刻还不具备反击条件,如果强行实施反攻,等于是以卵击石。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觉得自己不能拿指战员的生命去冒险,便义正言辞地说:“对不起,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刚刚开始,还无法断定我军接下来的攻击是否顺利,如果过早地考虑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我觉得是不合适的。”
伊万诺夫见戈利科夫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为了替他解围,便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保卢斯的上级已经给他下达了命令,我想今天城里的德军兵力会变得空虚,正是我们实施反击的好时机。”
“副师长同志,您真是太乐观了。”别看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的进展顺利,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大反攻也即将拉开序幕,但索科夫的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他谨慎地说:“当我方面军的部队从城市南侧发起攻击后,敌人会采取什么应对措施,我们还一无所知,就贸然地在各处采取行动,是非常危险的。”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伊万诺夫有些不高兴了,他心想师长怎么和平时不一样,变得瞻前顾后了,这样很容易贻误战机,特意提醒说:“我军截获的电报,您也看到了。保卢斯的上级命令他调部队赶往顿河流域,以阻止我军的攻势,只要他的兵一调走,城里守军所承受的压力就大大减轻,完全可以在局部地区采取一些动作,以吸引敌人注意力。”
“副师长同志,你想过没有,保卢斯接到了那份电报后,真的会立即抽调兵力赶往顿河流域,去救援被友军击溃的罗马尼亚军队吗?”索科夫反驳说:“假如他有意推迟了调动时间,而是继续命令部队攻击工厂区,我们在这种时候离开现有的防御工事,和敌人打对攻,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您想过吗?”
索科夫和伊万诺夫发生争执时,戈利科夫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同时脑子里在思索谁说得更加有道理。等两人争论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双手向下虚压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觉得索科夫上校说得有道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保持谨慎。假如德国人真的没有遵照那份电报的命令调动部队,而是继续向工厂区发起进攻,我们让部队轻易地离开阵地实施进攻,很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见戈利科夫居然赞同索科夫的说法,伊万诺夫感到非常吃惊:“怎么,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也赞成师长的说法,敌人可能还会进行垂死挣扎?”
“不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而是最后的疯狂。”索科夫纠正伊万诺夫:“我觉得他们就算要进攻,可能也就有今天一天,只要能抗住他们的进攻,最后的胜利就一定会属于我们的。”
虽然索科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可是伊万诺夫却觉得他是危言耸听,他正想再反驳几句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西多林拿起听了片刻,便大惊失色地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别尔金团长报告,街垒厂里的敌人又朝他们发起了进攻。”
索科夫接过了西多林手里的话筒,开门见山地问:“我的政委同志,立即把你的那里的情况报告给我。”